【INTO1恋综】换乘恋爱-第四天（2）--Sirius-被困在雪夜痛哭流涕版

内含：万1567891011乱炖

此部分文章采用一人一视角一节形式。以八个人不同的视角描写这一晚的故事，信息量较大，请大家慢慢阅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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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、

“那就走吧。”张嘉元看着面前的刘宇，微微低头努力露出笑容，“你想吃点啥不，我去给你买。”

刘宇思索了片刻，摇摇头：“我想一家一家摊子的逛，反正今晚时间还长。”

张嘉元点点头，下意识想拉着他走，却又意识到此时并不合适。但他多怕人群的攒动把刘宇从自己身边冲散，他太瘦，太易碎，像只水母，在人海里容易被淹没。

他伸头望了半天，发现附近有个气球摊。花花绿绿的气球被拴在小小的推车上，简直就要把推车和那个看摊的瘦小老人一起带上天空。张嘉元轻轻推着刘宇的背，带他去到摊前，喊他选个喜欢的颜色。

刘宇皱皱眉：“我也不是小孩子了。”

张嘉元望着他，眼神有些低沉：“怕你走丢，栓个气球我大老远都能看见。”

于是刘宇应允了，随便在那一把牵着气球的丝带中抽了一根，拿到手里是个红色的气球。张嘉元点点头，付了钱，笑着对他说红色刚刚好，很显眼。

张嘉元从刘宇手上接过丝带，在他纤细的手腕上系了一圈，打上个结，结下留着长长的一头。他顺手将那端牵起，笑着喊刘宇：“这下可以了，走吧。”

刘宇垂眸不语，片刻后开口：“没必要，张嘉元，我们没必要制造虚假繁荣。把话说清楚再去玩吧，拖拖沓沓真的不像你。”

“可是，”张嘉元努力克制着情绪，“可是决绝已经让我失去太多了。”

“你以前不会说这样的话。”刘宇抬头看他，张嘉元在他眼中又一次望见了那种难以克制的哀伤，“嘉元，我希望你永远都是那个在我楼下慢慢消失在黑夜里的你。我们已经无法免除失去了，那为什么不果断点呢。”

张嘉元把丝带紧紧攥在手心，他明白刘宇是坚强的，勇敢的，但从来不敢去确定其实自己比他脆弱那么多。就像多年前的那棵枯死的石榴树下，怎么最后是自己哭得一塌糊涂，却还妄想着要去保护正在安静消化痛苦的刘宇呢。

多年后的今天也如此，明明在那些前途未卜的旅程里，他已经问了自己无数次放不放得下，怎么当时给出肯定答案的自己，会再次软弱。

刘宇的幸福如今该在何方呢，张嘉元并不知道，但他知道这些年过去，他们都不再是当年的他们。他已经走过了太多的路，遇见了太多的人，在不同的城市留下了多少不同的故事，也有过别的心动和别的悲伤，而刘宇也应当如此。

如果他们不是曾经分别过，放下过的爱人，只是两个在城市里偶遇的，毫不相干的陌生人的话，大概还可以相爱吧。可他们曾经有过太多太多共同的故事，那些故事在这些自认为再也不见的日子里，被新的经历和认知划上了深深浅浅的伤痕。他们曾经太契合，所以当那些操纵着他们相爱的，灵魂的齿轮在经历了不同的生活的打磨后，显得更加无法合拍。

爱过太美的景色，才会在故地重游时为景色变迁而痛心疾首。他爱他漂亮坚强的少年，他爱他自由温柔的少年，可他不再是他，他也不再是他，该如何重新相爱呢。

“我……”张嘉元开口，却发现声音有一点哽咽，“小宇，你想哭的时候有没有想起过我？”

他看见刘宇坚定地望着他，那双眼里已经是无可抑制的潋滟：“你离开之后我才知道其实自己那么容易哭，只是一直一直都被赦免了去历经伤痛。”

“我一直都很想保护你，而且我，之前一直以为其实你不需要我保护。”张嘉元背身过去，他看刘宇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样子，心想他大概不想让自己看到，“但看来我做的没错，对吗。”

“没错。我一直被你保护，虽然后来我才知道。嘉元，真的谢谢你……真的……”刘宇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。

“在下一个爱你的人面前，别那么逞强了。”张嘉元哽住，说不下去了，他明白这意味着他们已经不可能回得去。他好像是坐过了站，却迟迟不肯下车，直到转了一圈又一圈，想回到原处时发现还是错过，才下车补票。在走出站台的那一刻，无论多少的等候和犹豫都不重要了，一切都已经结束在了本来早就该结束的地方。

他感到刘宇的额头轻轻地抵在了他背上，一只手推着他往前走。于是他们就这样慢慢地向前移动，直到走到一个摊位前，刘宇才从他背上离开，绕到他面前，微笑着说要吃这个。

张嘉元点点头，领他去买。

其实刚刚他听到刘宇的隐隐的呜咽，就在他的背后，时间好像回到他们初见的那天，他暗暗在心里发誓不要让别人知道他哭过的那天。

可是时间是回不去的，那辆单车如果还躺在在垃圾场，都该锈碎了。他的肩膀变得更为宽厚，他们之间的距离变得节制，他们经过的那条巷子早就拆了，他们现在所处的地方并不是他们的家乡。

一切都在告诉他们，回不去了，已经回不去了。

“要去对面看看吗？”他听见自己这么对刘宇说着，对方则是啃着刚买的烤玉米，回头看他。

“要去。”刘宇回答，张嘉元听不出他的语气。

于是他牵着那条丝带，在刘宇前面走着。舞狮的场子正歇，人群一拥而上地从空出的地方挤挨着过路。他心中暗祷着不要和刘宇走散，却不知为何没有回头看他一看。

丝带在他手中终究是滑脱了，就像是每个烂俗电视剧里的情节一样，可是他自己并没有意识到，只是奋力地用肩膀在人群中开辟着道路，想让刘宇在他身后好走一些。

当他终于找了个人不多的地方站定，才感觉到手中的丝带已经不见。张嘉元站在原地愣怔了半天，才敢去确认那人是否还在自己身后。

红色气球，很显眼的，他给自己打着气回头，却发现自己身后没有人，而且人群中升起的气球比他想象中要多，五色纷呈，根本找不到那哪颗是属于刘宇的。

我们一直试图给自己爱的人打上非比寻常的记号，好像那人就是世界唯一，坚信着彼此就是与众不同，在人海里能迅速相认的爱人。可是当这样的亲密关系结束，我们被人海冲散不得不放手后，却发现每个人潮中每一个人都曾经是特殊的亲密爱人，原来我们在其中根本不特殊，也并不能像预设中想的那样，顺理成章地重新相认。

张嘉元没去找刘宇，他想，大概今夜的走散是他们结局的预言，而自己不该再挣扎了。

他迈开腿，沿着小摊闲逛起来，大脑从未如此冷静，心却从未如此沉重。

看看这边吧，那小孩儿在做什么呢怎么抱着妈妈的腿哭个不停，可真好玩儿啊。看看那边吧，架子上挂的那是什么角色的面具，是孙悟空吗，唐僧经历了九九八十一难最后取到了真经，真经是什么经呢。看这边儿老头在画糖画儿，五块钱转一次的转盘，他手抖都不带抖，这匹骏马可真气派……

张嘉元用这些细碎的见闻，妄图将自己的大脑填满，使之腾不出一丝的空隙来想起刚刚的事，想起从自己手里滑脱的丝带和在背后的呜咽，想起枯死的石榴树和碎了一地如同银子的星光。

光，眼前怎么忽然有光。仅仅闪了一下，宛如故障的路灯发出的最后一丝挣扎。路灯，怎么会想到路灯，那晚的路灯没有一丝挣扎，在黑夜里忽地就暗去，它——

“张嘉元，我感觉这张拍得不错，能显现出你的忧郁。”熟悉的声音传来，张嘉元抬头，看见林墨低着脑袋摆弄自己的相机。

“张嘉元张嘉元你要不要看看，我真觉得不错，要不去投了吧。”林墨正沾沾自喜，忽然身子一轻，被张嘉元拉进了怀里。

张嘉元现在只是想哭，正巧林墨出现，给了他一个支撑点。他死死抱着林墨，身旁有人侧目经过，他也不管不顾。温热的泪水从脸颊滑落，顺着下巴洇湿了林墨肩膀的衣服，他怀中的人先是乖乖的不挣扎，接着便不乐意起来，挣扎着要逃脱。

“张嘉元，你干嘛，手机被偷了。”林墨从他怀里挣出来，“我领你报警去。”

张嘉元看着他的脸，其实林墨脸上写明了担忧，可眼神却有些闪躲。他很熟悉这样的表情，那天刘宇在树下长跪，自己不知道说什么时，曾在玻璃窗的倒影中见过自己也是这样的。林墨大概和他一样，都不是会说安慰的话的人，他们的日常看起来太过于乐天，到了该动情时微笑的嘴角反而成了生锈的拉锁。

“没事儿。”张嘉元不想看林墨那么为难的样子，“你想吃什么不？”

林墨盯着他的眼睛，看了好久，随后摇了摇头：“今天我心情好，就勉为其难地请你吃点东西吧。”

张嘉元笑起来，点了点头，和林墨两人并肩走。林墨脖子上挂着个相机，走路东张西望，见到什么都想拍几张。他们慢悠悠地走，忽然路过打枪的小摊，两人双腿都像灌了铅一样走不动路。

“我想玩儿这个。”林墨说，张嘉元立马表示赞同。于是两人便付了钱，在摊前的板凳上坐下。

“一人十枪，”老板娘笑吟吟地说，“全打中可以给你们那个最大的玩偶，打中八枪给小一点那个，其他的不管中几枪都送小玩具。”

他们点点头，张嘉元听见林墨在旁边信心满满地发言：“那我可是要把你们店那个最大的赢走了。”

他心里有些惊讶，没想到林墨体力那么差，玩这个倒是一把好手。

然而事实很是悲哀，他自己中了六枪，林墨夸下海口却只中了四枪。

“我还以为你挺行的呢。”张嘉元笑着打趣，两人手里拿着老板娘送的面具从摊位上钻出来。

林墨满不在乎：“至少我们气势没有输。”他把面具挂在脑袋上，那是个绿色的青蛙，林墨拿到他的时候看起来还有些高兴。

张嘉元笑笑，把面具挂在自己的手指上甩着玩儿。两人一路从街头走到结尾，林墨看见什么都好奇，张嘉元便也跟着一起兴致勃勃。他们的胃袋逐渐被摊位上的小吃填满，这条街也走到了尽头。

他摸出手机一看时间，竟然已经八点，距离宣传册上标注的烟火开始时间还剩下半个小时。

“现在去干点什么，要不去那边套圈儿吧。”张嘉元笑着问林墨，可林墨的眼神却直勾勾地盯着自由舞台——或者准确地说，是自由舞台一侧摆放的奖品里那个极其显眼的巨型青蛙抱枕。

“张嘉元，”林墨开口，“你说我要是去给大家提前拜个早年，能把那玩意赢下来不？”

张嘉元没想到这个头戴青蛙面具的男生对青蛙的热爱有这么深，惊讶之余还冷静地想到了那人的设想完全不可能。

“你真想要？”张嘉元笑着问他。

“想，特别想。”林墨回答的干净利落。

张嘉元看着舞台，又看着林墨，心中忽然溢出一种难以言说的勇敢。他想为林墨赢得那只青蛙，就在现在。他什么都不想再去思考，只想尽量满足现在就站在他面前的人的小小心愿。

“你在这儿等我。”张嘉元对他一笑，“不准乱跑。”

他把自己的面具也挂在林墨的头上，转身向自由舞台处跑。张嘉元问舞台下正在犹豫踌躇的另一个年轻男孩借来了他的吉他，便信心满满地站上了舞台。台下人头攒动，有爱看热闹的人看见他上台，大声叫起了好。

工作人员将话筒为他支好，张嘉元深吸了一口气，露出每次演出都惯例的笑容。

“大家晚上好！现在我要为你们唱一首歌。如果觉得我唱得好，就给我点掌声好吗，我想为我的朋友，赢得这舞台上的一个奖品。拜托大家了！”

他寒暄完，调整了一下呼吸，试了下吉他的音，便弹唱起来：

“在就要转身前忽然又想起你

相遇的那一天漾着微笑的你

那个微笑

还是很美丽

可惜那个人常常要让人哭泣

太耀眼的城市不适合看星星

就如同你的心不适合谈安定

谢谢你让我伤过心

学会爱情并非执迷

人改变不了改变不了的事情

记得要忘记

我提醒自己

你已经是

人海中的一个背影

长长时光

我应该要有新的回忆”

他唱完，微笑着向台下鞠躬。台下如他想象一般，爆发了掌声和喝彩。

这首歌唱给谁，他没去想，或许是唱给刘宇，或许是替刘宇唱给他自己。或许只是忽然而然，这首歌的旋律闯入了他心里。

台下人头攒动，无数五色的气球在人群上空浮着。忽然有一个声音在台下传来，那个声音喊着他的名字：“张嘉元！张嘉元！”

张嘉元闻声低头，看见戴着绿色青蛙面具的林墨，踮着脚尖举起相机冲自己拍照。接着又放下相机，十分兴奋地向他摆着手，继续喊他的名字。

他看着林墨努力的身影，忽然很想冲他发自肺腑的笑。

“林墨！”他听见自己也喊他的名字，“林墨！”

工作人员走过来，提醒他可以去选择奖品了。于是他便再次冲林墨挥挥手，走到台侧，毫不犹豫地选择了那个巨大的青蛙抱枕。

“先生，你也可以选这边这个吹风机，或者洗护套装，这些都可以选的。”工作人员提醒他。

“不用了，他想要这个。”张嘉元笑着对工作人员说，“谢谢你。”

于是他抱着那只巨大的青蛙走下台，把吉他还给了那个年轻男孩。

“加油。”张嘉元拍拍他的肩膀，鼓励着。忽然见到林墨一路小跑地冲过来，他便也顾不得男孩，也向林墨跑去。

“给你。”张嘉元想把青蛙塞给他，却先被林墨绕过抱枕，抱住了自己的身体。

“你弹吉他的时候，”林墨跑得有些累了，但还是忍着不喘，冲他喊道，“真的在发光，真的。张嘉元。”

“把你的青蛙抱好，别说废话。”张嘉元强忍着鼻腔隐隐的酸楚，“走吧，我们去河边等着，找个好位置，我们去看烟花。”

2、

和大家走散已经过了五分钟，尹浩宇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焦虑。高兴是在于他一直看着的小九哥哥没和自己走散，而焦虑又是因为这里似乎只有他们两人，其他人根本没法联系。

他低头看向高卿尘，那人却显得比较冷静。尹浩宇本想开口，和他聊点什么，却又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开端。

两人就这么沉默了好久，肩并肩地东张西望，谁也没迈开步子。

最后是高卿尘主动打破了沉默，他喊了尹浩宇的名字。尹浩宇闻言犹如听见天籁，立马俯耳过去，那人的声音却卡了壳，吞吞吐吐半天没说出什么完整的话来。

“你爱我的对吗。”结果高卿尘迸出来没头没尾的这么一句。尹浩宇也没嫌这话没有来头，立马回答：“对，我爱你。”

然后气氛就僵持在这里，尹浩宇眼见高卿尘的脸色如同打翻了颜料铺一般忽红忽白，明白那人目前脑子大概已经宕机，觉得自己大概是说到了他心坎里。

“哥哥，小九，有什么就告诉我好不好，只要是你说的，我什么都想听。”尹浩宇决定不再磨蹭，虽然身边人群喧闹，但没人认得他们，此刻说什么都是可以的。

“那就来聊吧。”高卿尘忽然抬头和他对视。尹浩宇望着他的双眼，感到有些恍然，印象里这样坚定温和的眼神许久没出现过，再上一次或许是他们还没分开的时候，那次高卿尘在学校拿了奖回来，对着他絮絮叨叨畅想了一夜的未来。

他曾经以为他们会共同迎来的未来。

尹浩宇伸出手，以同样坚定的力度握住了高卿尘的手，带他穿过人群，找了个路边的台阶坐下。那只手并没有回握他，好像失了力。

高卿尘沉默了半晌，终于开口。

“Partick，其实我们真的，没办法在一起了。但那不是你的错，是我的。

和你在一起的日子很快乐，真的，我发自内心地这么认为。我那个时候很爱你的，你也明白，我也知道你很爱我。但是……”

他说着，忽然深吸一口气，尹浩宇感受到了高卿尘的不安，便伸出手来，将他搂在了怀里。高卿尘没有反抗，反而抓住了尹浩宇的衣服，很努力地在他身上寻找着支撑点，接着继续开口：

“我很喜欢设计，对吗，你也知道。但是，不知道为什么，设计并不那么喜欢我，可能是因为我不够幸运。那段时间，我和你在一起，真的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，但是这种幸福好像在慢慢地把我身上的痛苦剥夺。Partick，你真的很耀眼，你很厉害的，在你的身边我经常会想要放弃一切，我会被幸福冲昏头脑，然后变得什么都不能做。

那时候我真的太爱你了，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想着你，画画的时候，无论画什么都好像有你的影子。你就像我的外骨骼一样，替我感知这个世界，然后慢慢地我自己就变得钝化了。

我不是那么强大的人，很容易自卑，很容易变得不相信自己。那段时间，灵感好像在来到我大脑的路上走丢了，我变得无法创作，脑子里只剩下一些甜蜜的东西。

这是幸福的没错，可是Partick，我们怎么能这个样子呢。我们明明都有梦想对吗，明明谁爱谁都没有错，可是为什么爱多了生活就好像被剥夺了呢。

这不是你的错……是我太弱小了，所以我想到了逃离，我想逃离你的身边，不想再要爱情了。Partick，我是不是很过分？

所以，Partick，别再选我了，我大概已经不能再去爱人了。虽然我还是爱你，我真的经常思念你，无时无刻都在想你。但是我已经没有再尝试一次的力气了，我不知道再一次的话，这样的事情还会不会发生，我已经不想再每天都把自己关在阳台然后什么都做不出来了。可以吗，Partick，如果你真的爱我，就到此为止，可以吗？”

尹浩宇安静地听着高卿尘声音逐渐走调的哭诉，伸手在他的后背画着圈，想要安抚他。可那话语也逐渐让他自己变得有些悲伤，原来自己一直以来的追逐都有可能是给他爱的人带来的伤痛。

为什么相爱的人要如此受伤呢。他想哭，但忍住了，因为高卿尘此刻就在他怀里哭。两个同时哭泣的人无法互相保护，而他还是下意识地选择想要保护他。

“我……”尹浩宇听他话已说完，便轻声说了起来。

“我真的爱你，小九。我不知道原来你一直都这么痛苦，还一直追着你不放，真的……很对不起。

但是，小九，你在我眼中不是弱小的。其实我真的一直以来都因为你才拥有勇气，无论是从德国跑到泰国，还是从泰国跑到中国，我每时每刻心里都想着你，才能这么勇敢。从前也是，我经常去做一些你觉得风险很高的决定，对吗，我很怕，真的很怕，可是每当想到即使失败了也可以在你怀里撒娇哭泣，就觉得其实失败也不是什么痛苦的事情。

小九，不管你怎么说，我还是想要再试一次。因为我很懂你的，你是很强大的人，你现在比从前还要更加强大。

但是如果你说你会很痛苦，我……

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了。我可以不爱你，但是不可以让你痛苦。

可是小九，不爱的痛苦，会不会也超过相爱的痛苦呢。如果你不爱我，是不是痛苦其实要比爱我的痛苦要多？

如果现在我把你推开，你会不会难过？”

他说完，高卿尘迷迷糊糊抬头看他，眼睛已经发红：“我不知道，Partick，我只知道就现在的话，我不想和你分开。”

“那，”尹浩宇望着他的脸，试探地问他，“既然你没法爱别人，我也没法爱别人了，要不要现在开始，陪我犯一个只有现在能犯的错？”

高卿尘坐直了身体，尹浩宇在他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：“小九，我们最后谈一场节目录制结束就结束的恋爱，好不好？”

“不行，你在胡闹。”高卿尘看着他，眼神却是柔软的。

“我知道，”尹浩宇摸着他的头发，“我知道这样对于我们来说，每一天都是分手倒计时，但是我真的没法控制自己，你就在我面前却不去爱你。”

高卿尘望着他的眼睛，动了动喉结，许久才说：“最后一天，我们一定要好好道别。”

“嗯。”尹浩宇抿了抿嘴唇，再次抑制自己吻他的冲动，“但我们也要瞒着其他人才行。我不想他们被我们影响，我们的游戏现在开始已经和大家不一样了，对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