-Sirius-被困在雪夜痛哭流涕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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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INTO1恋综】换乘恋爱-第十四天(完结篇)

-前文见合集。

-感谢大家的陪伴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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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选择日-













摇晃的巴士,在城中沿着一条特定的线路行驶。这辆巴士很奇怪,无论谁招手都不停,里面的乘客只有两人,他们穿过熙熙攘攘的街道,沉默不言。


“还是得说点什么对吧。”


先开口的是刘宇,他望着旁边座位上的张嘉元。那人正望着窗外,留给他一个几乎背身的侧影。张嘉元穿的依旧如往日一般随意而干净,刘宇看得有些恍惚,好像回到高中时代。


只不过他们从来没有一起坐过巴士。


无论张嘉元骑自行车也好,摩托车也好,从来都是送他直达。可今日不同,他们漫长的好像永无止境的青春,终于还是要迎来换乘的日子。


“这个,我们要交换过来吗?”


张嘉元转过头来,将一只小木匣递到了刘宇的眼前。刘宇望着那匣子,玻璃制的顶盖透出里面的内容物来——是那张便利贴。


他心中陡然一酸,于是也朝自己的兜里摸去,取出了那日在月季丛中,他负伤取下的信物。那物轻飘飘的,攥在他的手心像是一团星光。刘宇将手虔诚地放在两人之间,缓缓地张开。


那是一朵封在滴胶里的石榴花。


“你什么时候还会做这种手工了?”刘宇安静地凝视着这朵花,他猜想这是爷爷去世的那个夜晚的石榴花,张嘉元来找他,正好把它留下。它依旧保持着多年前那个夜晚灼灼的模样。刘宇望着它,忽然回忆起某个傍晚,不用风吹也落了一地的花。


那时候他在想什么呢,已经记不得了。但这朵石榴花记得,它记得在那个傍晚发生的所有故事,记得他们说过的所有话。


“小宇,我想把这张字条收着,可以吗?”张嘉元忽然轻声询问。


“你不想给我这个祝福了吗?”刘宇微微笑着,目光从花上移开,落在张嘉元的脸上,却撞见一片脆弱的决绝。


张嘉元摇了摇头:“小宇,你用不着我的祝福了。”


刘宇一愣,心中好像打翻了一片海。他忽然感觉眉间灼灼发痒,好像有什么要从胸口涌出,却又被堵塞在喉头,于是那种情感就骤然回流,叫嚣着要从眼眶奔涌而出。于是他下意识地咬紧了唇,妄图以一只蝴蝶的振翅来阻止这场海啸。


“不准咬嘴唇。”张嘉元又温柔地提醒他,“咬破了多难看啊,小宇还要跳舞呢,得漂漂亮亮的,等以后有机会我还去看你演出……你要好好的。”


“嘉元,你什么时候会再回来这里?”


张嘉元摇了摇头,自嘲地一笑:“不知道,可能过些年,我们乐队能站稳脚跟了,就在这里开个工作室……但能做到这样的乐队不多,你也知道。所以我也很难说自己什么时候再回这里来。”


刘宇眼神一黯,轻轻点了点头:“好,纸条你拿走吧……但作为交换,这朵花我也要留下。”


“它本来就是你的东西。”张嘉元说着,轻轻用指尖捻起了那朵花,望着它,“小宇,你可能不知道,但它是我第一天见你时,偷偷在你家院墙外面折的。折完这朵花,我忽然就决定明天还要见到你。”


他抬起眸,对刘宇一笑,嗓音逐渐变小,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忧伤:“不说这些了,小宇,现在我们没必要说这些了,你留着它吧,晚上压到枕头底下能做个好梦。”


巴士就在此时缓缓到了站,是一片鸢尾花海。刘宇知道自己该下车了,心中却依旧翻腾着一种难以言说的不舍。于是他趁最后的几秒追问:“你有这样做过吗?你的梦是个好梦吗?”


张嘉元眉眼一弛,轻轻点点头:“我梦见……”


他话还没有说完,忽然林墨从前门走了上来,于是刘宇在车门的催铃之中只能下车。张嘉元目送他朝花海中的伯远走去,剩下的半句话被淹没在铃声里。


“嘿。”林墨坐在了他身边,笑眼依然。











伯远载着林墨,最后一次来到了这片花海。一路上他们什么也没说,只是默然。


林墨怀中抱着那把伞,在副驾驶上打瞌睡。偶尔伯远会从后视镜里看他一眼,车窗外的风景在流动,他好像是在看着他们共同走过的这段生命的旅程。


“到了。”伯远说着,伸手搡搡林墨。林墨惊醒,揉了揉眼睛,望向窗外一片紫色的花海,不经意发出了惊叹。


他迅速地跳下了车,张开双臂感受初夏清晨凉爽的风。鸢尾花在他脚边盛放,似乎也在倾吐着关于夏天的心事。


“上次我带周柯宇来这里放风筝了!”林墨忽然转头对伯远说,他笑得夸张,“我们还闹了一点不愉快。”


“不过现在你们已经好了,可喜可贺。”伯远伸手取下林墨脖子上挂着的相机,忽然心血来潮似的喊林墨随意摆个姿势,要为他拍一张。


于是林墨逆风站着,乖巧地对着镜头比了个大拇指。他望见伯远对着自己调整镜头,努力寻找着合适的角度,忽然感觉照镜子似的,好像他就是他自己。


“怎么样?”伯远拿着相机走过来,求证林墨的意见。


“挺好的。”林墨不知在感叹照片还是别的什么。


伯远把相机又重新挂在林墨的脖子上,没头没尾地问:“你现在还喜欢干给所有东西都打上四个点的事?”


他回忆起从前,林墨不管什么东西都非要点上四个点,就连吃饭的碗底都是。他说那是他的安全感,也是他留给世界的印记。方才用他的相机时,伯远又看见四个白色的圆点,点在屏幕的四个角旁,好像是林墨在幼稚地宣布——被取景框抓住的这片世界全是他的了。


“我要考虑一下,换个印记。”林墨对他笑笑,“换一个笔触比较少的。”


伯远双手揣在兜里,悄悄摩挲着那一小叠照片,问得漫不经心:“怎么突然要换?”


“说不定周柯宇就是我的了,”林墨蹲在地上,捡起一根小树枝轻轻抠土玩,“他那么傻,肯定会把他的一切都给我,一个一个做标记我得做到什么时候。”


伯远被他逗笑,也跟着蹲下来。他望着他的动作,下意识地说:“他一定是你的。”


“没那么绝对。”林墨苦笑了一下,“你忘了他是怎么和刘彰分手的?”


“不,他一定是你的。”伯远摇摇头,“林墨,你不是刘彰。”


林墨忽然扑哧一笑,把手里的小树枝折了丢在地上:“这话好像有人跟我说过类似的……伯远老师,你和刘宇怎么样了?”


伯远一动不动,目光黏在地上:“没怎么样啊,我该做的事情都做了,现在只是等一个结果而已。”


“这么沮丧不像你。”林墨伸手拍了拍他的背。


“我哪里有沮丧。”伯远转头对他一笑,忽然发现林墨的神色并不像是在开玩笑——他是实实在在地在替他担忧。于是伯远回了回神,重新回答了林墨的问题:“林墨,没事的,无论什么结局我都接受。”


林墨和他对视了几秒,心中翻江倒海,他忽然又垂下头来,将下巴埋在膝盖上,声音微弱:“我是真的希望你能幸福,没想到现在是我要幸福,奇怪吧。”


“不奇怪,林墨。”伯远伸手轻轻抚他的背,语气温和,“刘宇有他自己的想法,如果他选我,我当然会高兴,但是他不选我也不是一件坏事,至少他知道自己的幸福该是什么样子的。”


“伯远!”林墨忽然喊着,他破天荒地没叫他老师,“为什么要这么说呢。”


林墨说完,站起身来,望着远处缓缓驶来的巴士。伯远也跟着站起来,林墨留给他一个背影,让他看不清表情。


“你以后一定要找到一个让你爱到不想拱手相让的人才行。”


伯远闻言,动了动唇,却什么也没说出来。


“照片就留给你吧。”林墨忽然转身,风将他的碎发吹乱,他眸中依旧如盛着阳光一般的温柔灿烂,“伞就给我吧,我知道你不会要回去的。”


“伞给周柯宇。”伯远轻声说。


风吹着鸢尾花海,传来分别的信号。


“我知道了。”林墨深呼吸,点点头,对他最后一笑,“再见。”


他们已经如此默契,多余的语言只是负担。于是林墨转身,朝着刚刚停稳的巴士走去。


伯远闭上眼,不去看那个画面,他知道巴士上有个人在等林墨,也知道有个人正从那上面走下来,走到自己的身边。


“远哥。”


是刘宇的声音。


伯远睁开眼来望着他,良久才开口:“刘宇。”










“我今天没选你。”


张嘉元望着在自己身边落座的林墨,冷不丁地来上一句。林墨挑眉,对他露出个惊讶的表情,忽然笑得灿烂:“你忽然看上刘彰了?还是尹浩宇?”


“我选的周柯宇。”张嘉元说的干脆,微笑地看着林墨的表情从戏谑变成惊讶,最后变成一个大大的疑惑。


趁林墨的眉毛还没有打上结子,张嘉元伸出手指在他额头一点,像训小孩似的佯装愠怒:“想什么呢,我不是看上周柯宇了,就是单纯地有话要跟他说。”


“我也没说你看上周柯宇。”林墨一撇嘴。


“哎!”张嘉元忽然又在他额头上弹了一下,“别这个表情。”


林墨瞪大眼睛,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:“凭什么!你连我的表情都要管是吧张嘉元!”


张嘉元连忙摆摆手:“不是不是……只不过,其实你自己可能不知道,你这个表情特可爱。我怕我看久了就收不回对你的歹心了,到时候趁和你演出的当儿再做出点啥对不起周柯宇的事情。”


“噢哟,你以为我很弱啊?”林墨最听不得这种话,抱着胳膊就拌嘴。


“你不弱吗,那天在酒吧喝了多大点就昏在人周柯宇怀里了,害我还和人家吵架!”


林墨闻言,眨眨眼,狡黠地一笑:“谁说我那天昏了,你俩吵得什么架我都听得一清二楚。”


张嘉元本是嗤之以鼻,忽然又严肃了起来,他歪着头热心地询问着林墨:“所以那天他说喜欢你,你也?”


“嗯哼。”林墨抱着胳膊,拽拽地对他笑。


张嘉元也想笑,但有点笑不出来。于是他又在林墨额头上弹了一下,以示对撒谎小孩的惩罚。


“到了到了终于到了。”林墨望着窗外惊呼,脸上带着几分欣喜,“还好不远,不然我这脑袋要被你弹成马蜂窝了。”


“去你的吧。”张嘉元勉强笑着,也抬眼往窗外看,是一片热闹的文化街区,周柯宇和刘彰站在路边,正在谈笑,闻声却都往这边看来。


“走吧。”林墨一把抓住张嘉元的手腕,往车下跑去。他们踏上地面的一刻,前门的刘彰也提步走进了空无一人的车厢。


刘彰坐在后排的座位上,眼底是坚毅。


“我一定行。”












周柯宇一早便载着刘彰来到了这片林墨曾经带他来过的文化街区。真不愧是热门景点,一大早就挤满了人,刘彰望着这里的熙熙攘攘,倒吸一口冷气,忍不住揶揄起来。


“哎,周柯宇,印象里你不喜欢这种地方啊?”


“那也没办法,林墨喜欢。”周柯宇手中提着一个精致的袋子,神色紧张。


刘彰见他的样子,挑衅的一笑,忽然撞了周柯宇一下:“你好紧张啊,怎么回事,一想到你的林墨要来了,什么都忘了?好歹我也是你的前任好不好?”


周柯宇被他说得更紧张了,他舌头都有些打结:“别,别这样……我不是那个意思。”


“哎,你放心吧。”刘彰笑得大大咧咧,“现在这样就是最好的,当年咱俩分开不也就是这样很自然的事情吗,都不是爱矫情的人。”


“啊,是。”周柯宇闻言垂眸,思忖片刻,点了点头。他忽然从自己的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只玻璃瓶,递给刘彰,“这个,是你写给我的吗?”


刘彰看着那里面盛着的有些泛黄的纸张,思绪忽然飘远。他画了好大力气把自己唤回来,回答周柯宇的问题:“别问了,人生有点疑团挺好的。”


他说着,也从口袋里摸出那只票据夹,在周柯宇眼前晃了晃:“还是说你愿意告诉我关于这个的事?”


“啊!”周柯宇的脸色忽然变白,而后耳尖又迅速发红,他结巴了半天:“不,还是算了吧,我们还是保持一点神秘。”


“这个,要换回来吗?”刘彰忽然问着,他眼底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舍。


周柯宇看着他,轻轻摇头:“不用了,刘彰,你留着吧,关于这些东西的记忆我会永远放在心里的。”


“好。”刘彰珍重地把票夹揣到怀里,惴惴不安地望着眼前的车流。


“他们来了。“周柯宇指着一辆空荡荡的巴士,深吐了一口气。


刘彰抬头看着他笑:“柯宇,加油。你努力的时候真的特别迷人,你一定行。“


“我一定行。刘彰,你也是。”周柯宇垂眸看他,眼中满是肯定和平静。


他们相视一笑,没有更多的话。


巴士停下了。














“周柯宇!”


林墨和张嘉元肩并肩地从巴士上走下来,张嘉元率先挥挥手,喊着周柯宇的名字,把那人从走神当中拉回来。


“你跟我走,墨墨你就站那儿不要动!”张嘉元不由分说地伸出一只胳膊箍住周柯宇,将那人往人潮深处带。


他们走了一小段,确定林墨看不见后张嘉元才松开了胳膊。他深呼一口气,抬头望着周柯宇。


周柯宇的眼神里满是平静,像是一潭湖水。他已然做好了一个决定,于是无论对错都要去赴约。


张嘉元看着他那样的眼神,心中原本想说的千万句话都忽然化为鸟儿飞走。


“没啥要说的了。”于是他笑了笑,“周柯宇,你都知道的。”


周柯宇望着他,沉沉地点了点头。


张嘉元拍了一下他的头,咧嘴笑着,似乎想要化解那人身上有些严肃的氛围:“笑一个啊周柯宇,你真挺帅的,别这么严肃。”


“嘉元……”周柯宇垂了垂眼,随即转化出一个精英式的微笑。他知道这并不是张嘉元想要的那种由心而来的笑容,但此时此刻他实在太过紧张,只能拼命地用自己赖以为生的技能找补,好像拆了东墙补西墙。


“快去吧。”


张嘉元说得云淡风轻,好像站在窗口送别一朵云。


“你一定要……”周柯宇想说,你一定要快乐,要记得我们。可他忽然觉得这样的言语显得过于轻飘飘,张嘉元心中的那个洞,大约用它填不了。


他多爱林墨就知道张嘉元有多难过。


半句话吊在风里,像空调外机上的水滴惹人生厌。可张嘉元还是笑了,少年气的脸颊上弯着如明月般澄澈的眼。


“我一定会快乐,会记得林墨和你。”


或许是电光火石般的灵犀,让他们哑了声音。


周柯宇点了点头,没说话,转身离开。


张嘉元目送他消失在重重叠叠的人海。他知道隔着人海是他们两人一起爱过的人,他也知道这海他渡不得,爱人的心只有一颗。


一定会有那么一座城市,送他一位能一起远走高飞的知心爱人。也一定会有那么一座城市,让他奋不顾身留在那里。


这座城市曾经给过他这样的遐想,可最终它还是没有信守诺言。


但是没关系,张嘉元想着。万家灯火的地方总是处处相似,一定还会有下一次相遇的。


一定会有的。


他这么想着,忽然转头,看见自己的摩托停在墙边,安静沉默。


只要还有它,只要我还能飞。


世界一定会以爱待一个热忱的人。
















“张嘉元呢?”林墨倚着根电线杆,看周柯宇独自一人走回来。


“你想表白还有第三个人在场?”


林墨一笑,睫毛垂下去,在白净的脸上投下一小片阴影。他转过了身,心不在焉地用白皙的手指抠着电线杆上贴着的牛皮癣广告。


周柯宇走到他身边,犹豫了一下,还是伸臂揽住他的肩膀:“林墨,看看我。”


“看你干嘛啊……我该说的话早就说完了,现在应该是你来做决定。”林墨没有半点要回身的意思,话也说得轻飘飘,“其实问题一开始就很简单,你究竟怎么想。”


“我……”周柯宇吐了口气,伸臂将那人纤细的身体强制地翻了个面,迫着对方与自己对视,“林墨,我没别的想的,就想和你在一起。”


“之前我跟你说的事情,你也想清楚了?”


周柯宇垂眸,轻轻点头:“想清楚了,林墨,你可能以为经历过上次恋爱,我会很害怕这种两个人不能经常见面的爱情,但其实我没你想得那么懦弱。”


“仔细说说。”林墨抬眼和他对视,眸底展出一点期许的光泽,这让周柯宇一下子定了神,于是语气也变得更为坚定温和。


“这几天晚上我想了很多很多,关于你跟我说的话,还有我自己的事情。我知道如果选择了和你在一起要经历的事情,我们可能……会因为很久不见面而慢慢失去热情,也有可能会在独自的生活里变成对方不认识的那个人。”


林墨阖目,轻轻点头。


“但是没关系,我觉得没关系。我不是一个容易爱人的人,但是我……喜欢你,林墨……”周柯宇说着,心跳忽然打起鼓,“如果你想去什么地方,就去吧。我想做等你的那个人,也给你一个累了可以随时返回的家。”


他说着,忽然将自己手上的袋子打开,从里面掏出了什么东西,小心翼翼地托在掌心,轻声唤林墨来看。


林墨睁开眼,望着他掌心的东西,忽然惊叫出声来。


一块温润如同羊脂的石头,截面上似乎有什么图案。他拣起来看,发现上面是歪歪扭扭的镜像文字,大约写得是“6D”。


分明是一枚印章。


“你自己刻的?”林墨眼睛放了光,他将石头轻轻攥在手里,爱惜地摩挲把玩了半天,饶有兴味地去猜这两个字的意思。


周柯宇红了脸,说话也有点结巴:“别看了,别看了林墨,刻的不好,我第一次做这种手工的东西……拿萝卜练了一晚上,但石材和萝卜果然还是不一样。”


“很好啊!周柯宇,我很喜欢!送我了?”林墨仰头望着他,笑得弯了眼角。


周柯宇伸出食指轻轻刮了刮他的脸颊,声音如春风温柔:“不是给你的,以后我会做很多的印章,这样你就可以经常回来。林墨,我也是这个城市的一部分,这座城市出了新的纪念章,你就一定会回来收集,回来找我,对不对。”


林墨望着他,呆呆地笑,不知说什么。忽然他垂眸,望见周柯宇手指上缠着创可贴,他的笑容僵在了那里,迅速抓过那人的手,仔细地查看着。


那只手比他的大一圈,指腹有茧,给他一种安心的感觉。林墨注意到他指上有不少细小的伤痕,因为已将愈合,而被随意地晾在空气里。


“你别告诉我这是刻刀伤的。”林墨皱眉,望向周柯宇。那人眼中稍有躲闪,但还是摇摇头对他说不是。


林墨咬着牙,把那只手据为己有似地抱在怀里。周柯宇被他拉得一踉跄,下意识地用空出的一只手将那人搂住。


熙熙攘攘的街道,让周柯宇脸上发烧,但他顾不了那么多,怀中的人身上有好闻的香气,让他安心了不少。


林墨沉默了半晌,下定决心似的从齿缝间挤出句话来:“不用在做这种事情了周柯宇。”


“为什么。”周柯宇心中一酸,脑中翻江倒海。


他多怕这是自己给林墨了多余的拘束,让他变得不自在,变得后悔。


“你怎么这么笨啊周柯宇……”林墨声音带颤,急得几乎落泪,“你笨死了,不用做这种事情,意思是我不需要这种东西也会回到你身边的啊。”


他真的哭了出来,将周柯宇的一只手抱得更紧。林墨边哭便不停地骂着周柯宇好蠢好傻,几乎用尽了他一辈说的重话。


周柯宇闻言,抿着唇将林墨拥紧,任由他闹。空气中好像忽然弥漫起冰淇淋的味道,夏天真的来了。


“说你爱我。”林墨闹够了,忽然红着眼睛昂头撒娇。


周柯宇对他忽如其来的直言无所适从,心中骤然炸起了一片烟花,伴之而来是眼前斑驳的目眩,和耳畔犹如雷霆的鼓点。


“我……”他嘴唇翕动着,只觉这样飘忽恍然之中,林墨的眼睛好亮,他的笑容竟然如此清晰可爱,“等一下,我,稍微有一点,不好意思……林墨,我……”


“不说算了,不说我就走。”林墨撅起嘴来,佯装不在乎地想要从他怀里走脱。


周柯宇连忙缩紧双臂,像捧着易碎的玻璃罐般用尽心惊胆战,话语犹如蝴蝶扑棱棱从他腹中飞出,他听不清自己的言语,只感觉林墨又笑了,像是传闻中狡黠迷人的恶魔。他的脸离自己越来越近,呼吸越发缠绕在一起。


唇齿相触的一瞬间,周柯宇什么也没想。


熙熙攘攘的街道,无数人经过这里。有人驻足惊愕地看着一对年轻情侣拥吻在一起。他们好像几个世纪没见过面,吻得青涩而急切。好像风筝拥吻天空,又好像烟花拥吻辰星。


“我跟你了,周柯宇,现在去陪我集章吧。”


吻毕,周柯宇垂眸,望见林墨满含温柔的水光又调皮动人的双眼。


分明是恋人的眼眸。


“好。”


这次他们可以光明正大地牵手在人群里穿梭,再也不会走丢。























刘宇和伯远并肩站在花海里,目送着巴士远去。熏风轻拂,刘宇望着这片无垠的紫色海洋,忽地想起那日坐在林墨的自行车后座,他说那是一场冒险。


伯远什么也没说,安静地陪他站在那里发呆。但刘宇觉得他什么都说了,只是用他的身姿,便把陪伴两个字说得清清楚楚。


那日伯远问他,要不要找一棵大树靠一靠。


他确乎是一棵树,是花海里一棵孑然的树。刘宇感觉四面八方的风都向伯远涌来,化作阵阵蓝紫色的浪潮。他是极有毅力和安宁的力量的,会让人忍不住向他倾斜依靠。


要不要就此停步呢。


“想好了吗?”伯远忽然轻声问。


刘宇轻轻点了点头,他终于不能再踌躇,只能从心底将自己的愿望和答案打捞起来,淋淋地沥干水分,露出形状。


“有个人对我说,如果心里有件不想告诉别人的事,至少不要对自己说谎。”刘宇轻声说,眼前的花海好像变成湖泊。他忽然觉得自己是站在浅滩上的涉禽,在等待一阵呼唤。


“我真的是一个反复无常的人对吧?”他抬眼看着伯远,努力挽起一个笑容,“我说我放下了张嘉元,但还是会因为他的琴声哭,我有的时候说我想要这个,可明明心里想的又是要那个,我永远做不到对自己诚实,总是在想自己该要什么,却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么。”


伯远凝视着刘宇的面容,那张俊美的脸上满是即将倒塌的,岌岌可危的笑容。刘宇没有如习惯中的咬紧下唇,只是努力撑着这样的神色,用尽全力。


“别再说大话了,”于是伯远对他说,“刘宇,你就当我是你的影子,告诉我,你现在想要的是什么。如果你想要幸福,现在就必须做决定。”


“如果我真有这么坚强的影子就好了,”刘宇粲然一笑,鼻尖隐约透着红,“我在想,如果我现在说想要一次冒险,是不是显得很傻?”


“一场什么样的冒险呢?”


刘宇转头望着花海,目光绵长而温柔。他看不到这片花海的边界,像看不见自己人生的形状。许多念想宛如洪水将他的心推来塞去,可手心灼灼的暖,又使他好似抱住缆绳的小船,于飘摇之中有了所向。


“去试着爱对我说那句话的人,这样的冒险。”刘宇微笑,并没有转头。风描摹着他的轮廓,好像在为他的心饯别,又好像在唱一支祝福的歌。


伯远看着他,并没有太惊讶,只是轻轻点了点头。


这片花海是他偶然找到的,从前他总是一个人,后来有了林墨,他们就一起来。林墨走后他再也没来过,没想到再一次到这里,花还开着,只不过要道别的人变了。


他无法轻易言明自己的喜欢究竟是不是一种对以往信仰的移情,但此刻刘宇做了决定,他心中的硬币落了地,才发觉原来自己有难以想象的不甘。


原来他一直没有自己说的那么轻松,但刘宇选择好了他自己的幸福,伯远又难免为他感到高兴。


人的心,是个复杂的东西。


“刘宇,车来了,我先走了。”伯远轻声说着,转身朝花海边自己的车子走。


“远哥!”刘宇忽然喊他,伯远闻声顿步,微笑着回头望他。


刘宇没有回头,飘摇的发丝在晨光中宛如破碎的蝶翼,诉说着一场关乎勇敢和自由的战斗。他的声音清亮得好似玉矶相叩,决然不已:“谢谢你,在庆典上为我戴上那只面具。但现在我觉得,不应该再戴着它了——你一定要找到一个人,他要比我懂得珍惜。”


“面具就在你爱的人面前摘吧。”伯远冲他喊,唇边含笑,“刘宇,你要幸福。”


无论多么复杂的情感,变为道别的言语,都只剩下祝福。


你一定要找到一个让你不甘心祝福的人啊。伯远心中这样对自己说,没再望刘宇的背影。他知道刘宇即将踏入下一个故事,而那是他无法参与的一段崭新旅途。


他继续向自己的车子走去,身后传来巴士停稳的声音。伯远打开车门后最后一次回头望,却发现刘宇已经消失在了花海里。


巴士自他身边匆匆经过,卷携着花瓣和微风。车窗里两个人相对而望,不发一言。


风起,满是离别的气息。伯远忽然转头,又朝着那片花海跑去。他逆着风肆无忌惮地跑着,好像要将先前从未宣示过的热情全部倾泻出来。


没有目标,只是为了奔跑。


忽然,他在花海中瞥见一朵开得极高的鸢尾花,孑然独立,其他的花接着风相拥,而它却逆着风独自开得美丽。伯远心头微微一痛,伸手将它折了下来,轻轻掩在了怀里。


我们是彼此爱的信使,总有一天会找到一个地方,那里有温暖,和我不愿拱手相让的人。









刘宇再次踏上巴士,眼前有水雾氤氲,画面朦胧破碎。他几乎是凭着本能朝车厢后面走去,终于在最后一排感知到了另一个人的温暖。


“什么都别说。”刘宇望着地面,定定地坐在了那个人的身边。


刘彰望着他,很听话地闭了嘴。


他望着刘宇,车窗外的景色飞速变换,那人的身体终于在巴士驶出花海时松弛了下来,好像木偶被切断了线。刘宇扬起下巴看他,泪水如泉水汩汩而出。


刘彰心中一动,伸臂揽住了刘宇,任由那人额头抵在自己的肩膀上啜泣,宛如要将此生所有的委屈全部倾泻而出。


他忽然想起那天,透过面具的孔隙他望见刘宇身上有一条脆弱的缝隙。如今刘宇没有面具,那条缝隙变成了一片诚实的沼泽,用潮湿和近乎枯死的哀愁向他呼唤,露出淌过泥水和迷雾才能看见的,柔软珍贵的宝物。


那是刘宇的心。


哭吧,刘彰忽然想着,让他哭吧。他太累了,这疲倦之中也有自己的过错,倘若他早点明白这份爱情就好了。


如果他早点明白,第一天刘宇拉自己去洗碗不是为了刁难,只是为了在寂静陌生的地方找个人陪伴,缓解心慌意乱;如果他早点明白,自己和刘宇不是磁场不合才总是拌嘴,只是莫名其妙相互吸引,而自己又偏偏想要欺负他一下;如果他早点明白,刘宇是对自己另眼相待,才会对那份忽视如此在意,才会无休止地对自己耍小性子。


如果早点明白,早点确认那就是一份小小的爱恋,或许刘宇此刻就不会在他怀里哭泣了。


我会对你的感伤负责到底。刘彰在心里悄悄说着,忍不住把刘宇搂紧了几分。


不知过了多久,他们还没有驶到预订好的地点。刘彰忽然感觉怀里人不安起来,刘宇挣扎着从他怀中脱出,他一双红通通的眼,漂亮的唇有些发肿。


刘彰还来不及回味刘宇拥抱的余韵,就听得那人忽然对司机喊着:“不用开了,师傅,就停这附近吧。”


“刘宇?”刘彰疑惑地喊他,刘宇应声回头,脸上依旧是那副不服输的坚强的神色,含着几分笑意,倔强而可爱。


“我等不了那么远,跟我下车,刘彰。”


刘宇说完,主动牵住了刘彰的手,他们从刚刚停稳的巴士上跳下。


这里恰好是林墨带他骑过单车的那个公园。


彼时风还能浅浅领出一丝凉意,是在畅快后会微微打个战的温度。而此时已经丝毫没有那样的体感,经过昨夜暴雨,今日晴空万里,他们在温暖中无处可逃。


“其实我特别不想听你的胡言胡语。”刘宇笑着对刘彰说,“但是我比较心软,有人央求,我就会忍不住满足他的愿望。”


“别,我先说!”刘彰急急拦住刘宇,主动地开了口,“刘宇,你先说的话会显得我准备的内容不够帅了。”


刘宇被打断,愠怒地给他一个白眼,默许他继续说下去。


“其实也,没什么的,就是想问你……”刘彰垂眼,声音难得的温柔,他好像一个一夜之间忽然长大的男孩,在对自己的爱情说一些天真的悄悄话,“要不要试试和我在一起,我有一份让你不会害怕的,小小的自由,刘宇,你要吗?”


刘宇闻言,噗嗤一笑,他用拇指去揩自己眼角未干的泪水,却被刘彰拦住。那人的指腹温暖宽厚,轻轻抚过他的眼尾,温柔得简直称得上虔诚。


“该我了。”刘宇轻轻把他的手拍开,他恍然觉得自己此刻站在聚光灯下,是面前人心上舞台唯一的舞者。


“我给你一个机会,刘彰,试着做我的那颗不会动摇的星星吧。”


“好。我喜欢你,刘宇。”


他们蓦然相望。刘宇被那人炽热而坦然的目光看得脸上发烧,于是不依不饶地补充:“给你一个机会而已……刘彰,别得寸进尺,你得先追我,追到我才行。”


“好,都听你的。”


他的目光依旧热烈,像暴雨后的太阳一般真诚明烈。刘宇看着他,忽然感觉那人身上有千钧的勇气——原来他也是站在他心中舞台的,唯一的歌手。


“我准备写首歌。”刘彰忽然说。


“什么歌,你不会要给我写首歌吧。”


刘彰一笑,将刘宇的肩膀扳到自己身边,垂下头去轻描淡写地说:“我准备用我的余生为你写一首《挑战信》。”


刘宇忽然目眩,心跳随着他的言语不停鼓动。


啊,今天的阳光真好。














巴士缓缓驶入一站,那里有早已等候多时的最后两人。


高卿尘和尹浩宇并肩坐在长椅上。他们腕上系着同样镶着蔷薇花的丝巾,十指紧扣,好像要在世界终末的洪水当中拯救彼此的孤独。


“上车吗?”尹浩宇忽然轻声问着。


高卿尘轻轻摇了摇头:“我没有什么想要去的地方。”


他怀中抱着那只饼干盒,里面盛满尹浩宇这么多年攒下来的水果糖纸。高卿尘的手指沿着铁盒的边缘轻轻摩挲,他回想着这很多天以来的故事,心中有所触动。


他有一个想法,却在腹中百转千回,不知该不该说才好。


“今天会是我们的最后一天吗?”尹浩宇垂眸,声音稍颤。手指在那条粉红色的围巾上来回划拉,他回想着这很多天以来的故事,心中不觉平静了下来。


他有一个想法,却在喉头停滞不前,不知如何说出口才好。


“我们……”


“我们!”


两人同时开口,都被对方的声音惊得退缩,于是谁也没再说下去。


时间分秒流逝,巴士停在他们的眼前,等待一个决定。


不能再这样下去了,尹浩宇悄悄想着,小九想要爱的明明是一个成熟一点的我呀。


于是他喉头一滚,率先开口:“小九,我有一个小小的想法,你要不要听听?”


“多么小小的想法?像小九一样小小的吗?”高卿尘打趣着,试图用一点点欢笑解救他们之间的缄默。


“小九不是小小的!”尹浩宇睁圆了眼睛,他的唇角随着话语不断上扬,“小九是很强壮的,对我来说,小九是大大的,因为你是我的世界。”


高卿尘轻笑,心中不觉伤感起来。他的想法依旧在腹中盘桓,却因为尹浩宇真挚的剖白而变得更加逡巡不前。


他不敢说。


“小九,”尹浩宇轻轻唤,“你要不要听?”


高卿尘点点头,无可奈何地对他笑:“要听,你说吧。”


或许尹浩宇还会有如同孩子一般天马行空的设想,就像那个庆典的夜晚一样,他有种魔力把高卿尘带动,变得也天马行空起来。但此刻高卿尘不讨厌这样的事,临别前他愿意接纳他所有的孩子气。


“等我变成一个独当一面的大人,小九和我就再开始恋爱,好吗?”尹浩宇轻声说着,他这次没有哭,只是语尾还带有一丝丝的颤抖,像是少年时代的余白。


高卿尘听着他的话,胸中有钝钝的触觉。他愣怔地望向尹浩宇的眼,那双善于撒娇做乖的下垂眼如今写着坚毅和洒脱,他好像一个不谙世事的王子某夜被告知即将成为国王。


“我也有一个想法。”高卿尘轻轻唤他的王子,“你要不要听听,派派?”


“要听。”尹浩宇顺从地对他笑。高卿尘忽然想起,多年前每当他遇到烦心事,想要倾诉时,尹浩宇就是这样的一幅神情。他永远对自己保持最为真诚的温柔,其实只要是他的心里话,所有的话尹浩宇都要听。


我们早该这样对话。高卿尘想得鼻子发酸,不敢再想,于是囫囵着将自己的话匆匆托出:“我想,有一天我会拥有自己的光芒,变成很优秀的样子,那个时候的我一定不会再因为爱情而变得那么别扭,我可不可以再像这样和你相爱呢?”


“好。”尹浩宇轻轻回答,露出个通晓一切,却又全盘接受的,坚定的笑容。


“这一天会很久吗?”高卿尘喃喃着。


尹浩宇轻轻将他抱住,蹭在他耳边沉声安抚:“不会很久,小九,你是最厉害的,你的最新作品也很厉害,我觉得它一定会拿奖,那时候小九就是闪亮的了。”


“最新作品?”高卿尘抬眉望着他,眼中有一些讶异,“我没给你看过我的最……”


高卿尘忽然哑住,想起那个与尹浩宇吵架的夜晚,他熬夜画的图纸随便散落在桌子上。清晨起来,桌子上多了一罐草莓牛奶,而图纸已然整整齐齐。


原来尹浩宇有细细地看过他的作品。高卿尘犹记得设计灵感被他用铅笔细细地写在了稿纸的背面,只是不知道他有没有注意到。


“我有看到,小九,你说你要借这个作品来向你此生最珍视的爱人努力奔跑。”


他注意到了。高卿尘将脸埋在那人的胸口装死,害羞得无地自容。


“我也一样。”尹浩宇轻轻对他说,“昨天晚上,我接到了通知,会有一个大项目由我负责,大概是父亲专门安排的考验。”


他垂下头,捧起高卿尘的脸,说得认认真真:“我不知道这次项目完成后我算不算得上一个顶天立地的大人,但完成他就意味着,对于小九,我又近了一步,所以我会努力完成。”


高卿尘轻轻点头,泪水几乎夺眶而出。


“我可以亲你吗?”尹浩宇忽然轻声问着,“如果我们都失败,没法再相爱,我想带着这个吻走下去,它会让我永远记得我真的爱过你。”


“不要带着我的吻走下去。”高卿尘阖目,任凭泪水在脸颊滚滚而落,“我们一定不会失败。”


而少年人的愿望是无可阻拦的,高卿尘感受到尹浩宇的呼吸不由分说地靠近,唇缝微微发痒,空气都变得温热,好像预知到即将到来的亲密触碰。


可尹浩宇的动作在那种温热还有一隙时停了下来,他骤然后撤,转而给了高卿尘一个克制而礼貌的拥抱。


他们相拥了好久,好像人间已然沧海桑田。


“这个还给你。”双臂分离时,高卿尘轻轻把饼干盒递给了尹浩宇,“作为交换,围巾还给我,我没法失去他,你知道的。”


尹浩宇点点头,和他交换了手上的东西。他也舍不得自己的饼干盒,舍不得他日积月累的那些代表着最美好记忆的小小物件。


“上车去吧,我想和你一起看看风景。”


“好。”


两人并肩踏上了巴士,在窗边坐下。巴士缓缓开动,向着不知何处驶去,窗外变化的风景,好似人的一生。


若巴士能开到地老天荒,该有多好。


有人会陪你看一段风景,但不会一同下车;有的人没有和你看过风景,但会在车站等你,陪你走路。


无论如何,爱过就是最好的。


对所有相遇的人心存感激,感谢他们陪伴自己度过那样不凡的岁月和风景吧。















【最后三日的短信现已发至邮箱】






To: 刘宇




“顺从自己的内心吧。”


“快乐点,你适合微笑。”


——伯远




“刘宇,我好想知道你的心里在想什么啊,以后慢慢告诉我,好不好?”


“以后我都等你。”


——刘彰




“再见。”


——张嘉元






To:高卿尘




“虽然你现在看不见,但我感觉我心中已经有一个答案了,小九,我爱你。”


“好想你。”


“不说再见,我们要说一定再见。”


——尹浩宇









To:林墨




“虽然实现你愿望的不会是我,但我还是希望你实现愿望,因为你是林墨。”


——张嘉元




“林墨,你给了我选择,但我没有选择的余地,我只选你。”


“让我给你幸福吧。”


——周柯宇




“再见。”


——伯远







To:伯远




“我心里从很早以前就有一个答案,但这不代表你不值得,我们都一定要幸福。”


——刘宇




“大胆热烈地再次追逐你的梦想吧!再见!”


——林墨








To:张嘉元




“一定会有一个人,他比林墨更珍贵。”


——林墨




“再见,谢谢你,一定要注意安全,在外面累了记得回来看我们。”


——刘宇






To:尹浩宇




“现在你是我的灵感之光了。”


“好想你。”


“别说再见,我们一定会再见。”


——高卿尘







To:周柯宇




“希望你的答案是我。”


———林墨




“再见,周柯宇要永远快乐。”


——刘彰





To:刘彰


“我的答案是你。”


——刘宇




“再见,我很高兴我们还是当年的我们。”


——周柯宇








【导演组群发短信:今晚,于恋爱小屋开杀青宴】








阳光在树枝上跳跃,落在屋前将干未干的雨水上,反射出光泽。一个高挑的身影出现在小屋前,他看起来有些兴奋,像游学旅行的高中生一样在别墅门口左顾右盼,最终直接推开了别墅的大门。


年轻男孩走进客厅,发现空无一人:“妹想到我还是第一个啊。”


他径直走向客厅的摄像机面前,对着镜头轻轻挥拳殴打了两下,接着露出个笑容来。


“大家好,我叫张嘉元儿。”





— 换乘恋爱-完 —







彩蛋:


还记得尹浩宇在庆典上收到的预言吗?


请用你身体产生爱意与知觉的部位,去第十三天寻找有关爱的答案吧。







剧情结束,但他们的人生还在那个世界里继续。




再见。





(记得十点会发抢数字楼噢!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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